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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洁:法舫“人间佛教”思想及百年反思返回

2014-03-08 13:37:20 来源:弘法寺 浏览量:6319
导读:

法舫法师是太虚大师的爱徒,追随大师从事佛教改革活动。他教书育人,兴办文化,无怨无悔,直到生命最后一刻。法舫接受了太虚的人间佛教理念,主张自度自救。人间佛教思想就是要佛教徒用自己的力量,在世间创造、普及佛教。法舫高度赞赏太虚大师的人间佛教理念,他勉励后学,要学习太虚精神,生起正信。

  一、 法舫生平简介

  法舫(1904—1951),俗姓王,河北省井陉县石家庄人。他生于清光绪三十年,自幼父母早亡,家庭贫困。髫龄之年,为避旱灾随亲族逃难到北京,由乡人介绍,在北京宣武门外的法源寺义学读书,旱灾过后,又随亲族回到井陉故乡。因感叹自身孤苦,飘零世间,遂于民国十年17岁时,依姚家井观音寺是岸和尚剃度出家。后至北京法源寺,依道阶法师受具足戒。1922年,法舫经由在北京任陆军部部员的王虚亭居士介绍,南下武昌,入太虚大师创办的武昌佛学院,成为第一期学员。这是他人生的转折点。

  法舫在佛学院学习两年,戒相庄严,为学精进,深为师友推重,亦得到太虚大师的赏识。毕业后,他原本随留藏学法团于民国十四年(1925),前往西藏学习藏密,但途中行程受阻。法舫以学法之事机缘未具,乃返回武昌佛学院。北伐期间,佛学院为军队占用,师生星散。法舫坚持守院,并在此潜心自修,主攻唯识学与俱舍论,学力大进。民国十八年(1929),太虚大师自欧美弘化归来,于佛学院旧址设“世界佛学苑研究部”,由法舫负责筹备。民国十九年(1930),受太虚大师之命,世界佛学苑筹备处迁至北京柏林寺。法舫担任世界佛学苑筹备处的书记,在柏林教理院任教职兼任监学,协助院长常惺法师。法舫在教理院开讲《俱舍论》,义解精当,深受学生欢迎。

  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,华北局势紧张。翌年(1932)奉太虚大师之命,法舫又把世苑迁回武昌,在武昌佛学院内成立“世界佛学苑图书馆”。法舫担任图书馆主任,他用两年时间,分门别类地整理了佛学院原有的图书以及太虚大师的藏书。在整理图书期间,他在馆中恢复了早年武昌佛学院的研究部,集中优秀的青年学僧从事佛学研究,培养了一批僧才。同时还接手编辑《海潮音》月刊,从事太虚大师人生佛教理想的宣传工作。这是世界佛学苑图书馆的极盛时期。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,国内局势更加动荡,武汉也成为战场。为避战乱,法舫应太虚大师之召,及重庆汉藏教理院法尊法师之请,西上入川。法舫在汉藏教理学院担任教务主任一职,讲授《俱舍论》。

  民国三十年(1941),法舫又应太虚大师之命,以传教师名义赴东南亚佛教国家出国传教。他先到达缅甸,在此居留学习巴利文,并在十方观音院附设的佛学院任教。民国三十二年(1943),法舫与同道抵达印度,进入著名的“国际大学”,在此学习梵文、巴利文及英文。法舫在国际大学进修三年,又转往锡兰智严学院,从事巴利文、梵文及小乘教理的研究。因刻苦修学,他进步神速。短短四年,已尝试用英文授课,并试译巴利文佛典《南传阿毗达摩摄义论》。民国三十六年(1947),太虚大师在上海圆寂,法舫受信众联名邀请,归国主持大事。他于民国三十七年(1048)五月抵上海,迳往奉化雪窦寺礼太虚大师舍利塔。先后出任雪窦寺主持、武昌佛学院院长等职,并在武昌佛学院院内为太虚大师营建舍利塔。

  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,国内又陷入内战,烽火连天,人心浮动,武昌佛学院的工作也深受影响。1949年春,法舫受请到湖南长沙讲经,逢战局剧变,讲完经他已无法回到武昌,只好南下广州,驻锡六榕寺。期间得知武昌佛学院受战事影响,学生星散,遂决定借道香港,转赴锡兰。途经香港、新加坡,他受这些地方的佛门善信之请,屡屡讲经弘法。1950年法舫抵达锡兰,出席在锡兰召开的世界佛教徒友谊会大会,会后应聘锡兰国立大学,担任该校中国佛教文学及大乘佛学教授。暇时曾一度游化马来西亚、暹罗等地,事毕仍返锡兰。1951年10月,四十八岁的法舫突发脑溢血,英年早逝。

  法舫是太虚大师的入室弟子,也是忠实和得力的助手。他曾三度主编《海音潮》杂志,发表了许多有关教理和学术的文章,并宣传佛教的革新运动。两度出国传教,为中印、中锡文化交流作出相当大的贡献。一生著作甚多,主要的有《唯识史观及其哲学》、《佛学对于人生之看法》、《一个佛学者的程序》、《金刚经讲解词》、《印度之文化》等,译作有《阿毗达磨摄义论》等。

  二、 法舫与人间佛教

  法舫是太虚大师从事佛教改革活动思想的忠实追随者。鉴于“太虚大师一生说法,其重点完全是在建立人生佛教,是体达佛意,躬行佛事,要把佛法从现实的人生社会上活用起来,使人人知道佛法的真义、佛法的精神,乃至在佛法修学上得到真实受用。”故法舫一生秉持乃师教诲,教书育人,兴办文化,无怨无悔,直到生命最后一刻。他接受了太虚的人间佛教理念,主张自度自救。人间佛教思想就是要佛教徒用自己的力量,在世间创造、普及佛教。

  1、人间佛教的概定

  “人间佛教”是近代的佛教运动,由太虚大师在民初倡导的“人生佛教”思考中推进而出的思想,经印顺法师、证严法师、圣严法师、星云法师的推广,现已成为中国佛教走向现代社会的重要理论与指导。此革新运动认为,释迦牟尼佛在人间出生、在人间成道、在六道各地为众生说法、在人间入灭,他的一生离不开人间。且释迦牟尼所讲的很多道理(法),都离不开日常生活,是本着实际效用为出发点,为世间大众着想,努力解决世间大众的诸多疾苦。特别是大乘佛教,讲求救度众生,倡导不仅要自利,更要利他,使一切众生离苦得乐。因此,由释迦牟尼创建的佛教宣讲的理论并不是出世、避世的,而是为世间众生服务的。这决定了佛教走人间之路,提倡人间佛教的契理契机。

  作为太虚大师的爱徒,法舫坚持乃师的人间佛教道路。他在《依据圣言量来建立人间佛教》文中说:“何谓人间佛教者,人间乃指人类所处之世间,名曰人间。或人谓人类,间即世间,亦名世界,人类即世间,故曰人间。在此人类世间中,设施佛陀教化,以佛陀之教化,而利济世间之人类,故曰人间佛教。……由此观之,人间佛教为一切佛教之大总法门。一切佛教,不离人间佛教,故建立人间佛教者,使人间即佛教,佛教即人间,佛教全为教化人间故,则人间外无佛教,故曰人间佛教。”针对当时出家人给人念经拜佛以换取衣食之资,在家居士或自顾念佛以了生死,或入山林静修不念人生事务,以至佛教遭世人轻视,污蔑为“死的佛教”的状况,法舫大力推崇太虚的“佛教人间化”的革新主张。

  法舫认为,佛法之所以在人间,比较其他宗教殊胜,是因为佛陀说法是以教化人类为本的。佛教讲,人身难得,佛法难闻。得一个人生,是非常不容易的事,能够听闻佛法,则更属不易。况且“佛法上止恶行善的道理,都以人生为本位”。止恶行善是最大最上的标格,如果人能止恶行善,不但个人获益,他人也兼有利益,不仅现世安乐,来时也将受用。在佛说的大小乘经律的记载里,佛陀每一处的每一次说法,皆有无量众生得大利益。可以说,佛陀的说法,无论是对在家,或对出家,在山林,或在宫殿,没有不对人类讲的,都是为了教化人类。“佛陀说法四十九年,都在人间;佛既如此对人说法,所以要实现人间佛教化。”而就社会的实际情况而言,无论哪国的人民,其生活都离不了生老病死的痛苦,更不用说天灾人祸所致的灾难。因此,佛法也成为现实人生的必需品,唯佛法才可解决人生痛苦。

  法舫进一步提出,学佛首先要先学做人。人虽是万物之灵,但佛教讲人的生活,是无常、苦、空、无我的。因为人的出生,是由业识种子父母众缘和合相续而成的。倘若四大五蕴,风崩离析,不能和合相续,则人就死亡了。既然人身之生命,确实难得,而又很容易失掉,“我们就应该在现世人生的本位上,求一种正当的认识和价值,以冀解决人生的种种痛苦,谈到这里,就想到先要‘做人’!”因为现世的人类生活多以“贪、嗔、痴”的心理为出发点,追求财、色、名、利等欲望,不少人为了一己之私,甚至生出“杀”的行为,与禽兽无异。人类社会生活的颠倒众相,更是说明了做人之重要性、迫切性。而“此中说‘人间佛教’的意思,是因诸佛设教,皆以人类众生为对象,以人间社会为根本,以人乘佛法为基础,所以学做菩萨,还是要学做人起,有了做人的道德根本,再依菩萨学处,修学五明,深入民间,宣布佛法,是佛法与人间社会打成一片,则佛法就可以人间化、大众化,人间的佛教就可以建立起来了。”

  2、 人间佛教的实现程序

  法舫认为,人间佛教重在实践,建立人间佛教的程序有七端:一是关于个人之修养,二是家庭之建设,三是社会生活,四是国家政治,五是世界和平,六是出家生活,七是菩萨事业。法舫此思想与中国儒家学说“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”的社会理想是一致的。下面分别论述:

  首先,家庭、国家、世界建设的基础是每一个个体,宜重个人之修养。法舫认为,个人修养从佛家的观点来看,就是具大善根,养成良善之人格,进而归依三宝,勤持五戒十善。具体说来,学佛的人无论出家或在家,都应依“菩萨学处”而学,此亦是继承太虚大师重振菩萨利他救世的大乘精神之遗志。虽然大乘佛教倡导菩萨行,但能够依大乘之理去修学、去实行的,在当时社会并不多。故大乘菩萨的入世救度精神,很少在社会民间表现出来,以至“佛教与人间社会相离,佛教徒与社会人士似隔了一道鸿沟,很为隔膜,由于这隔膜,使他们失去亲近佛教的机会,迷昧佛法的真理,生起种种误会:佛法是自利的,是消极的,是厌世的错觉。”在法舫看来,菩萨牺牲自我,深入社会,救济众生,其人格高尚、境界超越。只有“智悲同具,理事双修,自他俱利,方为菩萨”。而“菩萨学处”,则是指学做菩萨的方法。这其中一指菩萨的戒律;二指菩萨所行所为的事业,如六度、四善、四无量心等;三指修学五明之学,如医方明、工巧明、因明、声明、内明等。就戒律而言,佛教说做人的基本道德有五种戒条:不杀生、不偷盗、不邪淫、不妄语、不饮酒。这是侧重于行为。还有既侧重于行为,亦侧重于心理的“十善”:不杀、不盗、不邪淫、不妄言、不两舌、不恶口、不绮语、不贪、不嗔恚、不愚痴。以上这些都是个人修养要注意的,是属于自利的行为,还有利益众生的行为,如布施、持戒、忍辱、精进、禅定、智慧的“六度”,又如布施、爱语、利行、同事的“四摄行”,以及学习世间、出世的“五明”知识,都可帮助自我培养菩萨所修学的福智两种资粮。

  其次,中国向来重视家庭伦常,亦需妥善处理好家庭之种种关系。这其中之一首重父母子女关系。如佛教《善生经》明确提出,为人子当以“五事”敬顺父母:“一者供奉能使无乏,二者凡有所为先白父母,三者父母所为恭顺不逆,四者父母正令不敢违背,五者不断父母所为正业。”同时又提出父母需复以“五事”敬亲其子:“一者制子不听为恶,二者指授示其善处,三者慈爱入骨彻髓,四者为子求善婚娶,五者随时供给所须。”父不止于慈,子不止于孝,各行五事,自得安乐。其中之二涉及家庭夫妇关系。夫之敬妻亦有“五事”:“一者,相待以礼,二者威严不媟,三者衣食随时,四者庄严以时,五者委付家内。”妻亦复以“五事”恭敬于夫:“一者先起,二者后坐,三者和言,四者敬顺,五者先意承旨。”要的是夫为主,治外事,妇为助,理家政,夫唱妇随,互相爱顺。其中之三涉及亲族之间的关系。此经提出,为人子以“五事”亲近亲族:“一者给施,二者善言,三者利益,四者同利,五者不欺。”亲族亦以“五事”亲敬于人:“一者护放逸,二者护放逸失财,三者护恐怖者,四者屏相教诫,五者常相称叹。”其中之四涉及家庭主仆关系。主人以“五事”教授僮使:“一者随能使役,二者饮食随时,三者赐劳随时,四者病与医药,五者纵其休假。”僮使复以“五事”奉事其主:“一者早起,二者为事周密,三者不与不取,四者作务以次,五者称扬主名。”如此互相尊重,彼此爱护,各得安乐。法舫说:“建立人间佛教最基本的工作,是要各个信佛的人,能把家庭佛教化,从自己的子女教养起。其方法,不必要子女们即刻不食鱼肉,不必要他们入庙烧香三头九叩,也不必要去广求那幽玄的虚无渺茫的玄理,只要自己能脚踏实地,实事求是,依此修学的程序从佛化家庭做起,那么人间佛教,或人生佛教的建立也不难实现了。”因此,菩萨虽在五欲,不离菩提,一切作业,以利益众生为目的,动心起念,亦以安乐有情为心愿。

  第三,人生在世,应行正道,去除不良的生活习惯,只有社会安乐,才有真正的个人安乐。法舫引用太虚大师的话,认为人生在世,要摈弃六种不良生活方式,如赌博兢胜比武猜彩行为,玩弄娼妓不作正业浪费光阴的非时行为,饮酒放逸行为,亲近恶知识恶友行为,好歌舞伎乐行为,懒惰游荡不喜作业行为。因为这些都是败家子堕落的浪漫生活。“人类要真正的做人,真正的过人的生活,就非铲除这六种浪漫性的生活行为不可,佛教的少欲知足,就是除灭这浪漫生活的原则。”此外,还有由五种贪欲所致的痛苦,如为生活所苦,为经济所害,为战斗所苦,为灾害所苦等。这些浊恶的社会习惯,法舫认为皆由教育不良所引起。中国古时最重师,全赖教育为做人之根本,而宗教师之感化,尤不可阙。因为“宗教于社会人类之感化力量最大,改恶从善、消社会罪恶于无形者,至深且大也,是故社会应当确立宗教信仰。”若檀越(即施主)以“五事”(一者身行慈,二者口行慈,三者意行慈,四者以时施,五者门不制止)供奉沙门,沙门复以“六事”(一者防护不令为恶,二者指授善处,三者教怀善心,四者使未闻者闻,五者已闻能使善解,六者开示天路)教授檀越,则彼此安稳,无有忧畏。

  第四,统治者修善治国,必能使其国富强,民众康乐。看一个国家政治良善与否,主要责任在于执政者是否能勤其事,尽其职。执掌国家政治权力者的政策制定及推行,直接关乎国计民生。《佛为优填王说王法政论经》中云,为政者当查王之过失有十种:“一、种姓不高,二、不得自在,三、立性暴恶,四、猛利愤发,五、恩惠赊薄,六、受邪侫言,七、所作不顺古先王制,八、不顾善法,九、不鉴是非、胜之与劣,十、一向纵荡,专行放逸。”又说为王的功德也有十种:“一、种姓尊高,二、得大自在,三、性不暴恶,四、愤发轻微,五、恩惠猛利,六、受正直言,七、所作谛思,善顺先教,八、顾恋善法,九、善知差别,十、不自纵荡,不行放逸。”除了第一种是种姓问题,其余的失与得都是自性问题。对于王者为政,《佛为优填王说王法政论经》中亦指出王衰损门有五种:“一、不善观察而摄群臣,二、虽善观察而无恩惠,纵有恩惠不得及时,三、专行放逸,不思国务,四、专行放逸,不守府库,五、专行放逸,不修善法。”又有王可爱法五种:“一、人所敬爱,二、自在增上,三、能摧冤敌,四、善摄养身,五、能修善事。”总之,持国政者,应以国家大事为己任,修五种善:“一恩养世间,二英勇具足,三善权方便,四正受境界,五勤修善法”,任劳任怨地为人民大众服务,理其事而治其政,与民同乐。

  第五,世界和平需要个体去除我执。每个国家的政治、经济、文化发展都是各不相同的,但人类因为自我执见之过高,故一切行为,均以我为出发点,小到为自身、自家、自己的亲族、团体,大到为自己的国家。因为我故,不顾他人;为我国故,亦不顾他国。凡有利于自己与自己的国家的事,虽损害他人、他国之一切生命财产,亦不惜而为之。“世界国际之不太平,民族生存之互相竞争,文明物质之互相掠夺,文化经济只互相侵略,从此人类之道德性全盘丧失。目的不达,则动以武力,而求足其侵略之欲望,安慰其自我之目的,世界之国与国相斗,而惨杀无量不可说之人类,而损失无量不可说之财产,厥为此也。”佛教是注重慈善、和平的宗教。其理论是为救济人类而产生,它宣扬破除自我、慈爱众生、不分国家而普度一切人类,乃至不分种姓性别有情非有情,都是为了世界和平。

  第六,出家生活在于修养自我和负责指导教化人类。法舫批评中国佛教界,自元明清以来,出家人趋于清净无为的山林修养派:“出家人之上焉者,隐居山林寺院,清修自了;中焉者,棋琴书画以为风雅;下焉者,应赴经忏,贩卖如来,不问世事。”居家士女之学佛者,亦是如此:“上焉者,信因果,爱清修脱离世间;下焉者,自私以求福报,愚痴而重迷信。”故法舫感叹,求学佛教真理及发心救人救世的人,寥若晨星。纵然如此现状,但他仍认为出家人在社会上应担当起非常责任,“出家僧既教化此人类众生自身之所行,当随顺此人类众生,作近情尽理之引导,使人类于佛教生纯洁之信仰。换言之,佛教与僧伽,既在人间,应作纯洁之人间佛教化,万不宜标奇竖怪,而为不近人情,不合佛法,或非常人所能及之非人间的非佛教化,而己反持之以为正法宣扬以招摇也。”

  第七,在人世间推行菩萨事业。法舫认为,应该纠正社会中以菩萨为鬼神,或趋于迷信,不辨菩萨之人间性,或立于神化,否定菩萨的入世救度。为此,他提议修学《瑜伽菩萨戒本》,“其所教诫者,皆为人间佛教之菩萨事业,亦即人间佛教之菩萨之正命生活,凡发菩萨心而欲于人间行菩萨道求证其究竟圆满之无上菩提者,此瑜伽戒本,是其指南矣,而亦为其菩萨慧命之规律也。”无论是出家的,还是在家的,欲救人救世,不违世法而能教导众生救济众生,都应本此戒本以持身处世。

  3、 人间佛教的现实意义

  作为虔诚的佛教徒,法舫对佛教评价非常高。他说:“佛教在现今之世界上,若说是宗教,是最大最古之宗教;若说是哲学,是最高尚最彻底之哲学;若说是科学,是最精深最博大之科学。”因此他竭力宣扬佛教徒在面对现世危机时,荷担佛法的伟大。他认为佛教要适应现代社会人类的要求,成为救济现代人类社会痛苦的佛教。而这正是要继承太虚大师“人间佛教”思想,且使其在现代社会发扬光大。

  为此,他指出建立人间佛教的必要性。他把今日世界之现状与19世纪之前的世界状况进行了比较,提出“(今日世界之现状)从人间道德以观之,与其曰进化,毋宁曰退化,与其曰形而上者,毋宁曰形而下者,与其曰向上,毋宁曰堕落。若从文化以观之,与其曰文明,毋宁曰野蛮,与其曰物质进步,毋宁曰精神堕落,与其曰人间快乐,毋宁曰人间苦海。惟以其文明之日盛,而其行为之暴恶亦益亟!人类所蒙之痛苦尤益深!人间佛教之设施于今日,其容缓哉?!”

  他又指出建立人间佛教的重要性。他大声疾呼:“故人间佛教,为超地狱傍生饿鬼修罗之佛教,为达声闻缘觉菩萨乘之佛教。欲救三途众生故,应建立人间佛教!欲为超人而达声闻缘觉菩萨之地故,应建立人间佛教!欲自度而度人故,应建立人间佛教!欲令一切佛正法久住世故,应建立人间佛教!乃至欲挽救今日之世界人类,及应建立人间佛教!人间佛教为佛教之总基础,为一切佛教之出发点,是故建立‘人间佛教’!”因此,法舫视“人间佛教”思想为当时消除佛教积弊和陋习的良方。

  三、百年人间佛教反思

  人间佛教思想自太虚大师于民初倡导,至今已有百余年的历史。这项佛教革新运动不仅受到法舫为代表的弟子的拥护和传承,而且在佛教界也影响深远。因为佛教徒的积极推进,人间佛教思想走入千家万户,也更加贴近普通百姓的生活。

  就百余年人间佛教建设的成就而言,突出表现在三个方面:

  1.理论贡献。继太虚大师的发起倡议“人间佛教”之后,先后有法舫、印顺、证严、圣严、星云等法师加以推广,大陆净慧法师也提出了契理契机的“生活禅”。在推进佛教现代化的道路上,法舫与《海潮音》杂志、印顺的人间佛教理论,圣严尼师与佛教慈济基金会、证严法师与法鼓山事业、星云法师与佛光山事业、净慧法师与“生活禅”推广等,彼此继承与呼应,为佛教融入社会生活的现代转型作出了有意义的尝试与探索。

  2.慈善实践。为了响应“人间佛教”的理念,佛教界在得到发展后,积极践行慈善活动。这其中包括急难救助、医疗济助、妇幼济助、儿童福利、临终关怀、国际赈灾等诸多慈善工作。使得佛教慈善的事业从济贫,拓展到医疗、教育、文化等诸多事项。而这些慈善活动尤以台湾佛教界贡献卓著,影响巨大。大陆佛教界也积极参与慈善工作,如赈灾、施衣、施药、奖学、救助,以及开展文化事业等。这些都给世人了解佛教、亲近佛教提供了直接、生动的契机。

  3.僧才培养。青年学僧一直被佛教界视为宝贵资源。不论是民国的太虚、法舫、印顺,还是现代的高僧们,都对培养青年学僧寄予大的希望。在落实宗教政策的鼓舞下,通过恢复“文革”前的各全国性宗教团体直接举办的宗教院校(佛学院),选送一些优秀学僧出国深造,以及一些高校也参与举办佛教进修班、培训班、学习班等,目前已形成多渠道培养僧才的格局,不仅为寺院培养了一般管理人才,而且也培养了从事佛教教育、佛学研究等工作的专门人才。

  “人间佛教”思想在推传过程中也出现了一些问题。这其中原因是复杂的,既有政策方面的因素,也有寺院面临挑战的因素,等等。主要表现为三个方面:

  1.政治依附下的发展。这是中国佛教的传统。从东晋道安说“不依国主则法事难立”开始,中国佛教就形成了周旋于中央、地方权势的发展模式。寺院对会场座次排序的精心安排,以及一些出家人对政府成员的亲昵称呼,都可看出佛教对政治的强烈依附关系。当然,这就成为佛教发展的“双刃剑”:佛教寺院为了发展,不得不经常自我调整,以适应国家需要,乃至满足地方政府的要求;另一方面,倘若双方发生冲突,佛教极容易成为被打击的对象。这其中最大的冲突,自然是来自经济利益。

  2.与地方政府的经济纠纷。改革开放后,地方经济大有“以旅游带动经济”的思路,特别是佛教旅游,更成为地方政府招徕游客的金字招牌。然而,继北京的嵩祝寺及智珠寺变为高档餐饮会所,芜湖的罗汉古寺被占,北京朝阳区小郊亭佛教普门寺被侵占之后,又相继爆出西安法门寺、兴教寺事件,折射的都是现代佛教在“人间化”过程中遭遇的严重侵蚀佛教利益的“经济法难”。

  3.影响佛门清誉的网络应对。随着“人间佛教”的开展,越来越多的世人加入到从网络了解佛法的行列。而一些影响佛门清誉的图片、视频,以及“新闻”的爆出,都使寺院面临高科技挑战的应对。及时做好回应和澄清工作,对佛教界来说,意义突显。因为网络传播之快捷和大众参与评论之热情,都可能成为网络舆论的强力推手。让僧人掌握高科技,利用高科技也是佛门的现代使命。

  总之,人间佛教思想是契理契机的,但在发展中遇到新问题、新困难也是难免的。所以仍然要发扬法舫对人间佛教的呐喊精神,以自度自救的勇气,用佛教界的力量来创造、普及和推广佛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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